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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陣子如果要我挑戰十秒落淚,我一定可以得第一名。

就差那麼一天,大家就可以幫妳過75歲生日,大家都很難過沒能見到妳最後一面,悲嘆著沒有小心照顧妳,但也覺得很慶幸,妳可以走得這麼平靜、安詳。

妳躺在那裡,就好像是我們回去看妳在房裡睡覺時的模樣,我也一直都跟子琳這麼說,阿祖睡著了。我們都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解釋死亡的意義,於是都沉默著,但我們相信她知道為什麼妳一直都不起來。那幾天,我永遠都是帶著子琳站在最邊邊,一方面是因為我是唯一嫁出去的孫女,衣著上與大家都不同,再來就是我捨不得看爸媽落淚,而且也怕子琳在這樣的場面下會哭鬧,帶著她站在角落是最好的選擇。子琳穿紅衣,代表著妳已經當了曾祖母,而且所有人都稱讚她很乖,不吵不鬧,讓妳很有面子。

從我有記憶以來,妳就已經病痛纏身,但我從來沒看過妳叫苦喊痛。每次回去看妳,妳總是很開心招呼著我們,有什麼好吃好喝的,總是全部拿出來,生怕我們吃不夠。就算是在醫院,妳的病房也都是最熱鬧的,而且妳永遠會很驕傲的跟旁邊的病友說著,妳有4個兒子、11個孫,7個男生,4個女生,每個都很孝順,很聽話。我好想再聽妳向別人介紹說我是妳的大孫女,我胖胖的身材就是遺傳到妳‧‧‧

我一向都不太會討老人家的歡心,就算是回去看妳,我多半時間也只是坐在旁邊陪妳,摸摸妳的手,按按妳的腳。或許是因為我從來都不需要妳操心課業、工作或是感情的問題,我們真的很少對話,我知道妳只要看到我回去就很開心了,妳唯一擔心的就只有我這樣胖胖的身材會不會不健康。第二十一天了,我還是沒有等到妳到我夢裡來,是因為妳對我太放心的關係嗎?

其實我可以選擇留在家裡陪妳走完最後一程,但我還是逃離了,我害怕去承受那樣的傷痛,於是我回台北上班幾天,再回去送妳離開。最後那兩天,我的眼淚沒有停過,一直到後來子琳拉著我的手,叫我不要再哭哭的時候,我的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啪答啪答往下滴。如果我知道4/13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妳,我不會這麼早離開醫院,也不會叫阿賦不用來台北看妳。

我跟媽媽說,妳往生的前幾天我有夢到妳,我以為是因為我正盤算著要回去看妳的關係,也沒有多想。妳已經去看過爺爺,叮嚀他剛換眼角膜的眼睛不能一直哭;看過大伯母,跟她說妳已經不用再吃藥了;也看過堂哥,還帶他出去玩。妳下一個會去看爸爸嗎?我從來沒看過爸爸這麼傷心,如果可以,妳可不可以飛到爸爸的夢裡,告訴他,妳在天上過得很快樂,給他力量。

妳用最灑脫的方式離開我們,我希望妳在天上不用再打針吃藥,可以在上面當神仙,不用再受輪迴轉世之苦。

我,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月夜裡想念妳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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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fiorinaweng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